老二李五明的儿子李阿宝尽管上了五年幼儿园，可在本村小学入学以后，学习成绩一点都不理想。对此，妈妈于金兰以为儿子笨，李五明则认为是儿子不努力。因此，他每天都监督儿子学习到深夜。
这天晚上，村里通知李五明去开会，李五明就让妻子于金兰守着阿宝学习。
学到夜里十一点，于金兰让儿子去睡觉。
李五明开完会进来问：“阿宝呢？”
于金兰说：“写作业到十一点，他说瞌睡，钻屋里睡了。”
李五明说：“又睡咱那屋里啦？”
于金兰说：“不睡咱那屋睡哪？”
李五明说：“我听一个老师说，男孩子跟他的妈妈睡觉，要三岁分床，五岁分房。阿宝都8岁了，不能再跟你一块睡了，应该把他分出去，分到东屋去睡。招娣再招上中学住校，让阿宝一个人睡。”
于金兰说：“要分也到明天吧，现在这么晚？”
李五明说：“不行，不能等，培养孩子必须从今天做起，从现在做起。去，把阿宝叫起来，让他一个人去东屋睡。”
于金兰很不情愿地来到卧室，抓住儿子又推又拉：“阿宝，醒醒，起来……”
阿宝揉下眼晴爬起来问：“妈，啥事？”
于金兰说：“你爸说，男孩子跟妈妈睡觉，要三岁分床，五岁分房。你已经8岁了，该分出去睡了。听话乖，现在去东屋一个人睡，我这就去给你铺床。”
阿宝又晃肩膀又跺脚：“不，我不分，我就是不分，我8岁你就分我，我爸40岁为什么不分他？先分我爸出来，让他到东屋去睡。”
李五明闻声冲进卧室骂道：“臭小子，你胡说个啥？我跟你妈是两口子，因为我跟你妈……”
“你跟我妈要干啥，你不说我也知道。”阿宝得意地说。
“你知道要干啥？”李五明断定儿子什么也不懂，问。
“干那个……你趴在妈身上，妈推你，你说，阿宝睡着了，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睡着……”
于金兰听了这话红了脸，李五明恼羞成怒，打儿子一巴掌训斥：“你白天不好好上学，夜里不好好睡觉，你找死呀？
李五明又要打儿子，于金兰过来拉开丈夫：“深更半亱的你这是干啥呀？阿宝，走，咱去东间屋睡，不跟你爸睡。”
阿宝说：“对，你也不要跟我爸睡，他老欺负你，半夜不让你睡，还趴在你身上。你真没有眼光，咋找这种人当老公？”
于金兰压低声音交待：“儿子，你咋知道你爸半夜欺负我？这些话可不要对外人说。”
母子俩刚要离开，李五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，大声说：“站住，我还有话问阿宝。昨天考试考多少分？排多少名？为啥不跟我汇报？”
于金兰说：“老师今天才念分数，语文57，数学60，排在36名……”
李五明拍儿子一巴掌：“你小子真是没用，考这么一点分。站好，立正！好好给我听着：你爷留下的钱，都四万了，你考上大学就给你。考不上一分钱也没有。”
阿宝说：“爸，这话你都讲过五十遍了。”
李五明强调：“五十遍怎么啦？讲一百遍也不多。”
阿宝担心再顶嘴爸爸会打他，就合上眼睛。
“好好学习。下次考不到八十分以上，我一脚把你跺麦地。”李五明高声说。
阿宝乖乖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。”
“嗯。”“写作业要认真，听课要专心，写字要一笔一划。想上大学要吃苦，不吃苦怎么能考上大学呢？”
“嗯。”
李五明叨叨唠唠给儿子上了半天课，才让阿宝去睡觉……
次日早饭后，李阿宝背起书包去上学。他来到街上，李世贵老人端着小瓷茶壶踱着方步走过来，看见阿宝嘿嘿一笑，问：“阿宝，这回考了多少分呐？你爷爷留下的钱可有好几万啦，你能不能考上大学呀？能不能继承你爷那一大笔遗产呀？”
李兴才从旁边走过来说：“这孩子不中，一看就不是上大学那块料，考试从来不及格。”
一个衣着时尚的妇女也凑过来添油加醋：“这孩子胆子小着呢，考试成绩倒数第几呢。倒是在城里上学的全宝考得好，是个材料。”
李兴才说：“全宝的家庭环境也不行，听说在城里租了两间房，里靣整天乱糟一团，李五顺不是喝酒就是打麻将，狐朋狗友一大堆。俗话说，近朱者赤，近墨者黑，摊上那样的老子，全宝也不会学好。”
李世贵捋着胡子说：“真要是这样，世昌老哥在地下也难安心。”
阿宝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一直低着头，他不敢动。
李世贵推他一把：“快去上学呀，迟到老师罚你清厕所。”
在众人的哄笑声中，阿宝顺着墙根飞快离开。
下午，阿宝上学离开家以后，李五明帮妻子将浇水用的潜水泵抬上平车，两个人拉车来到秋庄稼茂盛的田野上。
边走，于金兰边喘着气说：“近几年全国兴起一股家庭教育热，家庭教育大有学问呀。我昨天夜里听收音机，里面讲了这么一句话：提高一个班的整体成绩靠老师，提高一个学生的个人成绩靠家长。这话有学问呢。你以后也抽空跑一跑，多去学校与老师交流交流。”
李五明一摆手：“还是你去，我才不想见老师呢。老师的架子太大，一见靣就告状，把咱的儿子说得一无是处。还有，咱下这么大的功夫，投入这么多的人力物力，万一孩子还成不了气候，咱赔大了不说，村里人可就笑话死咱了。反正我心里没底，老婆，干脆我把阿宝交给你，地里的农活我干，怎么样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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