尉迟言说：“我怎么能不想？我不想被你甩开太多。”
“那你慢慢想。”尉迟慕放下书，懒懒地打了个呵欠，“我睡会，你自己玩去吧。”
尉迟言无奈而徒劳地叮嘱道：“小慕，如果觉得不适合，你一定要及时退出，不要勉强自己。”
“会的会的。”尉迟慕一头栽倒在课桌上，举起一只手摆了摆。
尉迟言有点生气。
这是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当回事。
他回到座位上，正为不知道怎么劝尉迟慕而苦恼，忽然想起一个人来。
尉迟言鼓起勇气，敲了敲谌夜南的桌子。
“你觉得呢？”尉迟言忧心忡忡道，“我查过很多资料，J省在竞赛这方面没根本有优势。”
谌夜南面无表情地说：“你管好自己就够了。”
“但是竞赛真的很复杂，初赛、联赛、竞赛，万一她哪一步走错……你知道重新捡起文化课有多困难吗？”
尉迟言拍着脑门，自以为对牛弹琴地道：“算了，你怎么可能知道。”
“你就知道了？”谌夜南反问。
尉迟言说：“但我查过资料啊！我觉得我还算有发言权。”
谌夜南实在不想和他多说一句废话。
“你有什么发言权，怎么，把嘴闭上很难吗？”
尉迟言瞪大了眼，“那你什么态度？你不关心她吗？”
谌夜南沉声道：“我会支持她做的一切决定。”
“包括错的？”
“只要是她做的。”
尉迟言无话可说。
这是完全没原则了吧？
为了一劳永逸地让尉迟言闭嘴，谌夜南特地多说了两句。
“质疑她之前，麻烦你先想想自己是个什么水平。你能想到的问题，她会想不到吗？”
尉迟言说不出话来。
对啊，她会想不到吗？
尉迟慕所做的每一件事，不都是既冷静又疯狂，不都在颠覆刷新他们对极限的认知吗？
谌夜南难得耐心地劝道：“所以，闭嘴吧。”
尉迟言不出声了。
他算是听出来了，这人翻来覆去就两个字：闭嘴。
真够恶劣的。
尉迟慕趴在生物书上假寐，嘴角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久久仍未消散。
是倨傲的，更是自信的。
听说J省的人不擅长竞赛？
抱歉，在她的字典里没有“刻板印象”这四个字。
上课铃声响起，尉迟慕准时入睡，生物老师走上讲台，开始点名怼人。
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课代表周云诚。
“周云诚，当着全班的面告诉我，你选择题错了几个？”
周云诚不敢抬头，支支吾吾道：“十……十个。”
生物老师出言讽刺他：“你要不再多错两个，干脆凑个一半？”
周云诚摇头。
生物老师生气地昂起脑袋，一派清凉的头顶在日光灯下异常锃亮。
“原来你也知道不能啊。作为课代表却没有起到带头作用，你自己说说该怎么罚？”
周云诚自觉道：“这节课我站着上。”
“要站就站后头去，别挡着后面的同学。”
说着，生物老师特地看了眼尉迟慕，补充道，“还有，不要打扰尉迟同学睡觉。”
周云诚：“……？”
“不服气？”生物老师不高兴地瞪他一眼，“实话告诉你吧，她这个水平是我都教不了的。对她而言，听我的课还不如睡觉。”
听了老师的话，又想到尉迟慕还抄过自己的笔记，周云诚内心五味杂陈。
被大佬抄过笔记，这事儿怕是够他吹一辈子。
“这种卷子还能考五十几分的，我劝你们以后别选修生物了。”
“第一题上来就错十个人，我真的教不会你们了。”
“这题该错吗？连坑都没挖就往里面跳。”
“说了多少次，凡是看不懂的题目，答案都在题干里，你们不知道读题是吗？！”
生物老师越想越气，下手笔走龙蛇，把教学电脑敲得砰砰作响。
四十分钟的单人秀场结束，他一撂触控笔，气恼道：“一点科学素养都没有！”
人骂爽了，气也就消了。
生物老师想起站在后头的周云诚，朝他招手道：“你回来吧。”
周云诚拿着六十多分的试卷，慢吞吞地挪回座位。
在知道年级均分只有五十多分时，他以为自己考得还不算差。
直到一番讲评听完，他才发现自己是真的不懂做题。
在老师眼中理应如此的题目，只要能理解到位，也就迎刃而解了。
好成绩不是死记硬背就能换来的。缺少理解力的奠基，再多的强记都是白用功。
“姐，连创新题都难不倒你，难道这些科研成果你都了解？”
“当然不是，但我能看懂。”尉迟慕抬手，掩住慵慵懒懒打出的呵欠，接着说，“只要知道它的目的，我就能把它整个构想出来。”
周云诚艳羡道：“我什么时候可以有你的脑子？”
尉迟慕伸手支着下颌，“只是应试的话根本不需要会这些，别给自己考不好找借口。”
周云诚脸上的表情滞住了。
两人交谈间，班主任拿着排名表走进来。
尉迟慕抬头看了看。
好，不错，果然是年级第一。
她得意地回头瞅了某人一眼，然后……继续睡觉。
实在是淡定。
尉迟言故意夸张地道：“哇，我妹是第一哦。”
没有人搭理他。
尉迟言终于忍不下去了，鬼头鬼脑地凑到谌夜南跟前问：“你真的没什么感想吗？”
谌夜南抬眼，冷冷地反问：“我为什么要有？”
尉迟言说：“你这人能不能有点人类该有的反应？”
谌夜南瞥了他一眼，没再理他。
公示完排名表，班主任走到尉迟慕的座位旁，关切地问：“尉迟同学，你想好了吗？”
尉迟慕慢悠悠地坐起来，说：“我想好了。”
“你想清楚就行。”班主任说，“以后周二和周四下午的课你就不用上了，去阶梯教室听竞赛课吧。”
尉迟慕问：“那老师，我上午能不来了么？”
不来了？？？
班主任笑了下，无可奈何道：“你就给我们这些老师一点面子吧，老师也要吃饭的。”
哦，还是非来不可。
麻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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